[黄黑][suim]小黑子有99.9%的概率喜欢我，吧？(上)-铜瓶净贮桃花雨

《[黄黑][suim]小黑子有99.9%的概率喜欢我，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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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im太太的授权书贴了太多次，不再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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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第一人称

·初中→高中时间线略长

·pure黄和pure紫非常令人怀念（。

·然而本命pure峰并没有戏份（x

·于是下篇，我要开pure青黑灰了（你够

[黄黑][suim]黒子っちは99.9％の確率で俺のことが好き、多分。

[黄黑][suim]小黑子有99.9%的可能喜欢我、吧？

△

不好玩哦。要是输了，更是如此。

就在这句话停留在我脑中之前，这个人刚刚将给我的印象在仅仅的一场比赛就完成了180度大逆转。从小矮个子、呆头呆脑之类的贬义词，转眼进化到伟人这般高度。好厉害、不愧是坐稳一军席位的人，这是当时的我对帝光篮球部的选手能给出的最大敬意了，现在没有保留地都加载在了这根豆芽菜上。

不过当时的感情便到此为止了。前后巨大转变带来的强力冲击还没来得及褪去，在此种环境下所听到的这句话，现在想来，有什么东西大概从此冒头了。

「不好玩哦。要是输了，更是如此。」

老实的、弱不禁风的外表，实际上看来大部分的时候也确实如此。但那一瞬间那双眼睛中藏匿的固执、不服输，当真是这世上我所见过的最闪亮的东西。

——再加上，他在浅浅地笑。

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风，总之我被某种不明物品扎得浑身疼痛。以我的训练员身份相识以来，这根倔强铁面的豆芽菜还没对我笑过呢，转瞬即逝的弧度显得是多么珍贵啊。

好厉害，好帅，与这样充满敬意的情感齐头并进的，还有一种名为“可爱”的、似乎不该强加在同性人身上的词汇无可救药地彰显着存在。我想我大概是掉进去了吧。

中学生的恋爱，大抵都是这样单纯的东西不是吗？

◆◆

第一次和异性交往是小学五年级时候的事情。

班上最可爱的女孩子向我告白，想要和我交往，我完全不知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们就像办家家酒一样在一起了，具体持续了多久、什么时候结束的，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初中生都这么傻了，更何况小学生呢？喜欢或是讨厌，以此为标准作为一段关系的开始或是结束，这些对小五的小鬼来说都太深奥了。我连到底是哪一方先提出的分手都已记不清，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没错。于是当下一个女孩子来告白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做思考便点头同意。不过事后听说女孩子之间似乎引发了不小的骚动，但对我本人来说，一点影响都不曾出现，自然不会去多留意些什么。

上了中学之后，这样的事情更是变得频繁起来了。

黄濑君，我喜欢你。好的。开始交往。

到此为止一切都挺顺利的。之后渐渐地就会有人问：黄濑君真的在和那个女孩交往吗？一旦产生了这类疑问，距离感便开始生根。虽然对于中学生之间过于健全的交往形式来说这样的距离感总是如影随形的，但我自己却会擅自地认定：这已经不能说是还在交往了。我的心里，这段交往便这样死掉了。

接踵而来的是新的女孩等不及般的告白，我点头，与此同时，女孩子的世界里就会因为我而引发一次新的动乱。

黄濑君和OO还在交往的吧？明知道还要去告白，真恶心！第三者！△△太差劲了！就是啊，OO好可怜哦。

说实话，交往或者不在交往，我并不那么执着这两者的分别，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该对女孩间的争执负责。

顶多也就是朋友与我闲聊，提起了这个话题：黄濑啊，你搞不好是女生公敌呢。暧昧不清的现实让我也无法回嘴，冷静下来思考，似乎朋友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哪怕这个交往就像办家家酒一样随意，男女在一起的行为就应该被负起与之相应的责任。每一段随便开始了的关系，在我心中都没有划过一个正式的句号。暧昧的关系里揉搓了暧昧的误解，随后的影响更是深远恶劣。

确实是我的错吧。

擅自在心中就决定了一段关系的死亡的我确实是错了。难得陷入自省的我却从未受到过一次应受的责难。女孩子之间的争执再怎么激烈，她们也从不曾最终得到“黄濑凉太是个渣男”的结论。

注定的结局就是，她们太过于害怕被我讨厌、而下意识地忘却了对我的不满。局外人哪怕是再糊涂都能分辨是非对错，恶劣的我却从未吃过责罚。一旦注意到这一点我便发现，我比以前更加无法理解像我告白的女孩子们的真心了。

如此一看，他的扎根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啊。

他率直，坦白而不留情；他用在我身上的、重的像颗直球一样的词汇；他对错误的事情毫不犹豫挑明错误的态度…一切都充满了魅力。鞭子之后，还有蜜糖。与他的对话让我每一刻都处在被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无助，却又是欲罢不能、宛如魔障。但他的语言中竟然没有一丝刻意的营造，每一句都在给我展示他的真心，用诚意在我的胸膛里筑起宏伟的巢。

◆◆

远不到仲夏就已如此毒辣的太阳，对我这类不可晒伤的职业需要来说可谓天敌。正午的温度火箭一样攀高，天气小姐姐称之为史上最热初夏。若是真像其说的这样每年创新高下去，地球总有一天要被烧化了吧。

而明知今天的温度，却还要将告白地点选在没有一点遮蔽的屋顶，这个出发点就让我难以理解。给与了足够的耐心听女声诉说完毕，我奉上了早有准备的拒绝台词。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升上高二、加入了篮球部之后，这样的告白频率每月都在递增。

自称是隔壁班的女生听过我的态度，握在胸口处的拳头依然没有放松，继续她的顽固坚持。

「那个…可是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

女生的话窜进耳朵里，我的思维却在天边游走。被天空染上颜色的头发，沉着的语调，认真的瞳，梦靥般缠绕我的浅笑。

——换作是他，考虑到对方的状况，从地点选择开始就会不一样吧。

「前几天的练习赛我去现场加油了。真的特别帅，光是看着已经无法忍耐了…」

换作是他，在对方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明白一切了。不是说他不够坚持，他其实是最不服输的一个。但是顾自打断他人的表态，还要继续叫人难办，这绝不会是他的所为。

「我喜欢黄濑君，所以就算之前不太了解篮球，也都有开始好好学习…」

积极进取，是个不错的优点。从这个角度推销自己，我觉得挺好。

大部分人在听到这一句推销之后可能会开始重新思考，以至于改变注意吧？但那总归不是我。反倒是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少太阳直射面积比较费脑，对女生做出最终的决定并不是很需要纠结的课题。

她所有的举动与决策，都与当下占领我绝大部分思维的人物截然相反，注定了无法为她自己加分。她心里的小鼓敲得越是火热，越是衬得出我的感情之冰凉。还是谢谢你，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说出这句可有可无的话了。

「不过我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就这么喜欢吗？其实我不介意的，就算黄濑君叫我等你，我也有觉悟。可以和我先交往一下试试看…」

「从我试到现在，你大概不会超越那个人的。抱歉了」

女生的眼泪似乎不需要如何地酝酿，说来就可以来，即便她自己试着去忍耐。她用低头的动作遮掩，小跑着离开了燥热的天台。等到完全听不见脚步，这才轮到我撤离。我没有兴趣欣赏女生的泪眼，况且造成了现在这个状况，我也不可能像个石头一样完全不感到愧疚。

不知从哪传出的谣言，说屋顶其实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吃午饭扔垃圾什么的似乎真的会被老师捉走，但告白，从没有停止过。于是休息时间被叫去屋顶失去做什么？那便在明显不过，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定式。据说还有几对男女在屋顶偶遇，闹出个哭笑不得的尴尬事情。今天幸运的只有我们二人，但屋顶依然是告白地点的第一候选，从未被人遗忘过。这个可以看见白昼的星辰、身披着与他的颜色相同的天空的地方，早已失去它应有的新鲜感了。

一次又一次，从来都没有什么进步。只要我在这里被告白，听着女生们大相径庭的诉说，将我的思绪毫不客气地夺走的人物一直都不曾变过。低着头的女孩看不见我的苦笑。那是个直到几个月之前还被我轻视的人、认为不配处在那个位置的人、甚至都不是一个女人。

这样的人，正被如今的我盲目苦恋着。

等我走回三楼的教室，刚出楼梯就感受到了来自女生团中的数道目光。并不是很尖刺，所以应该不是之前那个女生的好友了。关系好的女生圈子同仇敌忾的时候可是说不出的团结，所以偶尔在拒绝某位的告白之后，会有一小段时间被那个小圈子的女生共同敌视。这么说，我若随便答应她们就会高兴，认真权衡之后负责任地拒绝反而会招致不满…难道不应该反过来吗？实在是不讲道理。

不过这样近乎变态的团结，对外再怎么强劲，对内却不堪一击。看看她们骚乱争执的样子就知道了，女孩子真不容易。

三楼再往上，除了实验教室以外就只有屋顶了，所以在上课以外的时间从上面下来的人，基本只会是来自屋顶。女孩子之后几分钟又下来一个男孩子，简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我也治好装作没有看见女生群中热切的目光，顾自往教室迈步。

「黄濑君」

淡泊的声音立刻支配了我。我的队友、对我诸多照顾的训练员、在不知情间承受了我的爱意的人，轻易地用三个字将我束缚了。就在几个月前、面对他的搭话我还是以“请不要随便喊我的名字”的作死态度回应的呢，如果可以希望他能亲手掐死他记忆里那个与我撞脸的蠢货…短暂相处至今，小黑子的名字却成了我出口最频繁的三个字。

「黄濑君我找你很久了。我的英日词典是被你拿走了吧？」

「啊、你下节是英语？」

「是的，请还给我。再说希望你不要总把我的借走不还，偶尔也要自己记得带才行」

「可是字典超级重的嘛~那个古董老师还不许用电子词典——」

「总之请你快去拿给我吧，找了你这么久，究竟跑到哪里…」

说着小黑子忽然望了望楼梯口，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知是不是依然围在那边的女生堆还在继续看我。

「是告白吗？真的没有一天能闲下来呢」

「我都处理好了啦」

「当场就做出回应了吗？」

「每次都是一样的台词嘛」

「这样啊。我听说你是来者不拒的」

「啊ー…」

「你好像不打算否认」

「嗯…」

那就是不久之前、还未加入篮球部时候的事情。现在虽然拒绝得干净，但几个月之前的状态，我却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拒不承认。不过如果有的选，我更希望现在使用的“我有喜欢的人”的拒绝台词可以成为新的流言、传入小黑子的耳中呢。

嘴上简单地糊弄了下，我的视线却像黏上去一样挪也挪不开。小黑子的制服从来都是整齐的。扣子会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结系得小巧饱满，小西装的扣子也一丝不苟，即使即将度夏、领带也一点不含糊。从前我只当他是个认真讲究的人，但现在我理解他，他的穿着习惯就完整地诉说了小黑子这个人的全部，叫我无法不去喜欢。他从不带什么装饰物，一切都是未经修饰的样子，就像他对人的态度一般。

帝光的校服是干净的蓝白色，我觉得非常适合小黑子。

哪怕是亮白的小西装穿在小黑子的身上都不觉得招摇，我正想着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的时候，小黑子却问了我一个极度敏感的问题。

「……黄濑君接受了吗？」

这句发言似乎是酝酿了很久才艰难说出口的。走廊里不安分的男生们的噪音可以将他轻易压过，衬得他的提问是多么孱弱。那么问题是，这是反衬下的孱弱，还是真的包含了紧张在里面呢？有什么理由，会让人在意别人的恋爱状况；又有什么理由，会让人在询问时紧张不已呢？

忽然发现，最近的小黑子，紧张的次数似乎异常频繁起来。

这样的态度，我会很苦恼的。我会不安、会忐忑、会被折磨死的。女孩子们喜欢我都会说出来，不是吗？

我将手搭在他没有褶皱的西装肩头，看着他稍显不安的眼神在极近的距离间游走。

「你会在意吗？」

「额……。算、是吧。作为朋友…多少会有点」

拙劣的谎言。逃避的眼神让我的猜想继续散布。

小黑子近期对与我相关的恋爱事情十分关注。与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再也没有那种什么都好好好的敷衍了。可每当我准备细想这态度转变的理由时，却又会警觉这一切不过都是我的臆想，没有任何依据。很有可疑、但也不一定。可能性大概是99.9%、但不是百分百。

我把在他肩上的手异常灼热。

「我现在不想交女朋友啦，都拒绝了」

「……是这样啊」

小黑子明显松了一口气，我陷入了更深的苦恼。

大概、一定、小黑子已经不再刻意隐瞒了。那可是小黑子，他若想要藏住自己的感情，任何人都不可能察觉。想要装成朋友之间的关心，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却连藏都不屑藏。一旦认清了这一点，无表情的脸上展现的情绪居然能变得如此明显！一点点的缓和、一点点的色变、还有一点点的僵硬，它们引导出的答案再简单不过。

简单易懂，我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小黑子沉默了一会，为了缓解紧张氛围而长长舒了一口气。都说了，这样太明显啦！为了恋爱额苦恼的中学生，不论是谁，哪怕是小黑子，我想都无法杀死躁动的自我吧。太不公平了，小黑子只知道自己暴露，却不会理会他的暴露会如何摆弄我。

「黄濑君自己没事吧？」

小黑子忽然从紧张中脱出，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我怎么了？」

「……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不过…拒绝也是一种酷刑吧」

他说道。我就这么望着他，呆呆的，无法做出回应。我看起来当然没事了，从来也不曾有人觉得主动拒绝的一方会有事吧？这个世界上、至少在我的世界里，唯独只有一个小黑子。受欢迎就是好啊，女孩子随便挑嘛——大众观点就在这里止步，讽刺的是能从受欢迎的这一方考虑问题的唯独只有一个从不被重视的透明人。他在担心我，用他勇往直前、坚定不移的其实担心着我。

就是这一点、让我苦恼。

双腿不由自主地又跨前了一步，右脚的脚尖抵在了他的左脚上。将瘦小的身体抱起，拢在怀里，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

柔软的头发飘来了清新的气味，随着发丝搔着我的鼻尖。

「黄、黄濑君」

「小黑子好温柔啊。就是这一点…」

就是这一点、让我…。

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在喉咙里滚了滚，赶在脱口而出之前堪堪止住了。

要命，我在干什么啊。再说了这可是走廊啊？我赶紧放开了他，真的是，到底在做什么蠢事。

「小、小黑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

「………」

说小黑子明显，我自己大概也半斤八两了吧。每当站在这个人的面前，在他的温柔折磨下就会忍不住想开口、忍不住要伸手。倒不如说，小黑子会对我萌生关注，就是受到了我的影响，对我过分的异样情愫做出的本能回应罢了。

缺乏恋爱经验的小黑子对直球根本没有抵抗力。这么红的脸，小黑子有99.9%的可能，一定是喜欢我、的吧。

「……小黑子，我…」

我觉得小黑子他一定也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暴露给我了，同时我的感情一定也骗不了他。看吧，水蓝色的眼睛正不安地乱眨，他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说吧，干脆点说出来吧。薄薄的一层窗户纸，要捅破的话只有现在了。

「小黑子、我其实…！」

「我说黄仔啊」

「咿呀！？」

舔着棒棒糖的小巨人忽然出现在身侧，我在过度的惊吓中推也般地与小黑子拉开了距离。

「紫…紫原君」

「嗯？黑仔也在啊，太小了都没看见。你们干什么呢？」

——好险！我的脸肯定都红透了吧，小黑子都已经整个人木在那里了。小紫原却兴趣乏乏地歪头，我被侥幸冲地几乎站不住脚。

「黄仔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刚才来了好多女孩子，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她们说是家政课上做的，好麻烦啊，只是队友而已就非要都让我来送…你就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等我回去之后再给我就好啦」

「什么啊，我趁着热乎给你送来你还抱怨。以后不要再让我跑腿了好不好，黄仔去跟女生们说一声吧」

「我又不知道女孩子的打算，怎么说啦！」

「黑仔你听见这家伙讲话了吗？黄仔脑子不好使，烦人的天赋倒是很高呢」

「说的没错」

真要命。现在意识到不对都已经是事后诸葛亮了，几分钟之前的紧张感也好、甘甜的气氛也罢全都蒸发掉了，小黑子正和小紫原统一战线，用冰凉的语气奚落我呢。受女孩子喜欢又不是我的本意，根本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啊……

还温热的饼干用对家政课来说过分可爱的包装纸装着，小黑子看向它的眼神在我眼里是又冰冷又寂寞，这样的眼神，明显就是吃醋吧？一定是，99.9%的可能。

半路杀出的小紫原咬着糖棍子走远了，满腔的憋屈无法舒缓，就只能向那大山一般的背影投射我的瞪视。可恶啊，就差一点点了，怎么就这么会撞时间呢？

「紫原君很温柔啊」

小黑子也在望那个背影，不像我这样充满了怨念，语气听起来平淡无奇。突地、胸口游过一阵火烧般的疼。

「………很温柔吗？」

「他要是真心嫌麻烦的话，还会特意出来找你吗？现在这番样子，反倒是笨拙的体现呢」

「小黑子和小紫原也很奇怪啊，关于篮球总是吵个没完，平时却关系很好呢。倒不如说…总在团结一致地欺负我……」

「抱歉……一不小心就欺负上了。我们没有恶意，请不要生气」

「我也不是生你气啦——」

话是这么说，没有生气，却有点别的小不爽在里面。小黑子总体来说和每个人都能和睦相处，但和小紫原却比他人都显得更合拍。

「小黑子喜欢的类型，是温柔型吗？」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确实喜欢吧，温柔的人」

「是喜欢没错……我记得黄濑君说过你喜欢不约束自己的类型吧？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人，喜欢的方向就是不一样呢，有点不爽」

「我的喜好怎么样都无所谓啦！再说你从哪听说这个的啊！老有人来问我，我只是随便回答了一下而已嘛！等下……跑题了啦！小黑子喜欢温柔的人对吧？然后，你觉得小紫原很温柔对不对？」

「就是很温柔哦。虽然有时候喜欢小恶作剧」

啊———完全鸡同鸭讲。

原本应该对他人的态度很敏感才对的小黑子，现在却愣愣的看着我、迟钝得简直赶超某个黑皮。

太艰难了吧，我搔头。

「我是说、就是……我、嫉妒」

「什么」

然后下一秒，上课铃震耳欲聋地响起来。

如果去请教一下小绿间，他一定会说，今天是双子座的灾难日吧。

小黑子的脸红的像个番茄，我在心中泛起无奈的苦笑。

「……小黑子」

「qing,kuai,dian,ba,zi,dian,huan,gei,wo」

吟唱着某种诡异咒语的小番茄说罢、转身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教室去了。无可奈何，我也回教室坐好，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字典，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说好的还给你呢？！

「黄濑你怎么了，脸红的像个番茄似的」

「被传染了啦」

「……什么？」

将主语自定义为感冒的邻桌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些，我只好自暴自弃地抱头。犯规的次数也太多了些，这样的表现就和表白没什么两样，小黑子是何时变得这么浅显易懂的？

可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小黑子一定是喜欢我。

大概。

有99.9%的可能性。

但那无法填满的0.1%，哪怕我左等右等、不论多久都填不满。哪怕是另一边千倍的大胜，唯独这角落里的微小的0.1%，正用神秘的力量无限消减着我的自信。

就怪这0.1%，让我再也不能向前一步了。把错误都归结在概率上听起来很丢脸，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也只好认命。每当看到小黑子被小桃熊抱的时候都会恨得牙痒痒、队伍里的前辈同辈后辈不论什么辈只要是对小黑子好的人都能叫我妒火中烧里黑外焦。小桃暂且不谈，我知道其他的队友谁也没有抱什么不轨图谋，但小黑子喜欢温柔的人这一点就足够我焦虑了。

在整个篮球部里，小黑子算是体格最差的一位。当然，如果比较的对象是文化部，他也能算个体魄强健颇有些肌肉的运动健将了，只能怪帝光中学的篮球部里聚集了太多天资过人的人。和这群人高马大的糙汉混在一起，小黑子自然显得可爱许多，叫人生出温柔对待、小心关怀的心情也是不可避免的，至少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对小黑子好的不止我一人，即使知道其中的原因，却改变不了四面楚歌的现状。

可是这些借口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叹气也好、纠结也罢，心内的情绪就算翻涌到天边，一旦堵在嘴里，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溜走了。

停不下来。

我喜欢他。

一天不说出口，就一天不会有所改善。可是敌人一个接一个登场，似乎事事都不站在我这边。这个敌人都不算出现在小黑子身边的各式人物、甚至连人的实体都没有，只是在我阴雨连绵的昏暗脑海里，一日一日变得沉重的虚影，与训练时候咚咚作响的篮球一起敲着闷闷的鼓。

△

「小黑子」

喊了也不会有回应。没有回应的寂静让我安心。太凄惨了，现在哪怕是把小黑子绑在我面前，我也一定什么都说不出口。机会只在日常的接触里一次次溜走而已，汗水的气味、清脆的击掌、攻防的碰撞、揉乱他柔软的头发时的触感，都让我耳鸣。爱意疯狂地叫嚣着我的沦陷，却无法带来向前迈进的决心。

99.9的可能，小黑子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直到三年级的全中决赛落幕，这句追问才终于紧跟着没头没尾的自信而来。

毕竟，我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他喜欢的事情。小黑子最近都没有怎么来参加训练了，我却也没能提起勇气找他了解原因。小黑子似乎在烦恼什么，但他烦恼的源头是我怎么也无法理解的领域，现在我的也根本不想要去理解。小黑子喜欢温柔的人，喜欢篮球，单纯地、喜欢不轻言放弃的人。

而我是早早就放弃了去理解的。

小黑子——我轻轻唤着，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人没能醒过来。